【天卓】银河
Tian×Knight
第不知道多少次瞎写
因为有人说想看后续。前文清醒梦
1.
我奔离地球表面冲向银河也冲向你。
2.
高天亮从洪浩轩那里听说，卓定亲口承认有了喜欢的人，还让洪浩轩保密不要告诉别人。
当时他正在百无聊赖的吸着牛奶敲着键盘玩着jump king，看到消息手一抖直接掉回了坑底。
电脑屏幕反射荧荧蓝光也折进眼底，他放下牛奶盒子起身去找刘青松要了两包上好佳哼哧哼哧的一口气吃完，又咕咚咕咚灌了半瓶矿泉水，将零食袋子折好塞进垃圾桶又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最后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高天亮相信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不然怎么一点想哭的感觉也没有。
从巴黎回来后，他和卓定还是像以往上万个日日夜夜一样泰然自若的相处，心态调整十分顺利，顺利到甚至有时候他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对方。因为他看情感博主说，真正喜欢过的人是没办法做朋友的。
因为哪怕多看一眼，也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拥有的渴望。
高天亮都快忘记了原来那些怀揣着暗恋之情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他拼命rank企图用咔哒咔哒的键盘声和鼠标声掩盖很多痕迹也抹除自己心动的证据。他坚信自己是个分得清主次矛盾有着优秀职业操守的选手，既然感情失意了，那就驰骋赛场，至少自己这个好朋友也要配得上卓定才行。
“高天亮，出去走走？”刘青松望着眼前耷拉着脑袋的弟弟终究是于心不忍，向他提出了邀请。
第一次觉得路有些望不到头，两人影子被头顶昏暗灯光拖拽的很长。感情方面高天亮一向最信任自家辅助，在他看来刘青松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有着柔软的内心世界，对很多事情看的很淡也看得透彻。
“所以，你难过的原因是卓定有喜欢的人了？”刘青松伸手掸了掸身旁的蚊虫。
“算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高天亮扯了个笑容，“最近排位状态也有点不好，有时候手疼，怪难受的。”
“小天，你害怕失去吗。”
高天亮侧过头看他。
“你害怕失去现在的荣誉和地位吗，这些是你追求的吗。还是说，你只是为了追上卓定。”
“你是真的非常喜欢他，还是你觉得这份感情只是你追上他的证明，因为你足够强了，你可以让他看到你了。”
其实这些问题高天亮从来没有想过。卓定比自己更耀眼的时候依旧收敛着光芒陪伴自己度过伸手不见五指的路途，现在自己摘到了最亮的那颗星也依旧满心欢喜的与之分享。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地位的高低，只做彼此最真诚的伙伴。
“我只是很单纯的，又想赢，也想得到他。”
刘青松漂亮的眼睛在灯光里流转晦暗不明的情绪，他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袖子，正色问他，“高天亮你敢赌吗。“
“赌什么。”
“赌卓定喜欢的，是你。”
高天亮脊背一僵，旋即笑了一声。
“别闹了哥哥。”
我只是他最好的朋友。
后来林炜翔打来电话说外卖到了，高天亮表示自己想一个人再走走，便让刘青松先行回去。
他出了小区，在路边买了一个煎饼果子边走边啃。初夏的上海很难让人不心浮气躁，辣椒又加的有些多，脑门出了一层浮汗，脸颊也红红的。可惜手边没有水，他只能三下两下赶紧吃完然后将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吸溜吸溜的喘气。
舌尖处传来尖锐的痛感拉扯着神经，高天亮找了个长椅双手插兜坐了下来，仰着头看了一眼发现星星很亮。上海的夜晚总是人车喧闹繁华的不像话，他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反正自己好像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地方跑着跑着就失去了方向。那些一瓶水就能坐一整天，无论天气多难捱都只为了赢的日子，似乎渐渐被时间消磨。
他知道自己可能陷入了一点点阵痛期，像是所有冠军选手都会经历的那样。与卓定之间的情愫更像是牢不可破的城墙密不透风将自己困入其中也难以呼吸。他想起刘青松在世界赛结束的回国飞机上了解事情原委后轻轻的问，你真的能放下吗，你真的甘心跟卓定做朋友吗。
当时他没说话。
能甘心吗。
高天亮仰了仰头，似乎是辣椒酱的作用，有眼泪流了下来他却浑然不知，直到路边的孩子在灯光下多看了他几眼。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难过吗。他不觉得自己前半段暗恋在s9夺冠那天被终结时有现在失落。他不敢赌一场，哪怕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卓定依旧是那个最有少年气最纯真最可爱的人，可自己却日渐复杂。他不想把这种变化称之为成长，而更愿意称之为生长痛。路灯下飞蛾抱紧一团扑向光亮，他最终垂下了脑袋。
爱是不幸的开端吗。
高天亮问自己。
3.
事情起源于自家打野的直播。
“诶k宝弹幕让我问你的理想型。”洪浩轩坐在电脑前拧开瓶盖又转头去问卓定。
理想型吗？被喊的人没有回应反而在脑海中开了小差。仔细想想自己好像还没考虑过这种事情，二十都不到的年纪再加上训练比赛这么忙，能有个休息日都是奢侈哪里有心思想这些。
他全然当做粉丝一点小小的八卦没有在意转头又开了一盘游戏，瞟了一眼发现居然排到了最熟悉的id。小天不是说今天出去吃饭吗，怎么还在排位？卓定点开聊天框准备轰炸高天亮，下一秒愣住了。
不过.......
他眼前忽然勾勒出一个模糊却也清晰的笑容。
“我来说吧，大概是戴眼镜，头有点方方的，然后最好有冠军皮肤。”洪浩轩率先开团，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跟弹幕唠嗑。
“喂，干嘛呀.....”卓定被吓了一跳，锁下塞拉斯后赶忙拽住打野胳膊晃了晃小声抱怨。
洪浩轩余光瞟了一眼身旁人泛红的耳朵心里窃喜，又清了清嗓子:“那肯定要是女孩子啦，如果是男孩子我晚上睡觉都不敢开着门了。”
卓定那晚做了个梦。
梦里高天亮退役了。
上海那年冬天来的格外早，湿冷难耐。高天亮职业生涯的终点过得不咸不淡，按部就班打完最后一场比赛然后办好一切手续再编辑一条定时微博放在草稿箱。
而当时的自己对即将到来的分别一无所知。
后来冲上了热搜引起圈内震动时卓定刚跟俱乐部续了最后一年约，返回训练室发现队友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结果自己一进门就鸦雀无声，他笑了笑问你们在干嘛。
“k皇，你看看微博。”
吃着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顿的火锅，两人难得没有凑在一块呜呜喳喳的说笑，只是沉默的往对方碗里夹菜。海底捞人声鼎沸，他们不真实的存在于这样喧嚣的氛围中维持着自己的无言。上一次这样安静的对坐，还是从苏宁分道扬镳的那晚。那时候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也惴惴不安，或许是过往吃的苦头太多，即将拆开的玻璃纸里是糖果还是药丸尚未可知。
卓定起身去付账，高天亮想开口阻拦却被对方一个眼神杀的不敢说话。他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退役这么大的事情不提前跟卓定商量确实有些过分，对方带着一点怒气也是理所应当。
可梦里的卓定假装生气，却在结账时悄悄红了眼睛。
那个梦的最后，他们在分离的街角面对面站着，谁也不愿朝着相反方向先挪一步。高天亮推了推卓定催促他快回基地训练，却在下一秒被握住手掌。
“所以小天是要离开我了吗。”
这是那晚卓定跟以前一样温温柔柔说出的第一句话，却像最锋利的刀刃直插高天亮的心尖堵得他张不开嘴。
“退役了，能不能也留下.....”
“留在我身边.....哪怕只为了我.....”
下一秒，四面八方黑暗涌来冲散了画面，编织成网笼住卓定也将他丢入了无尽梦魇。朦朦胧胧间，高天亮似乎说了什么，却也淹没于潮水般涌来的更深的倦意。他只记得自己醒来后胡乱抹了一把发现脸上都是泪水，一整天心不在焉。
卓定不是个会伤春悲秋的人。与高天亮的互相陪伴是他职业生涯中收获的最佳幸运，那种刻入骨髓的情意随着时间的流逝却不减损丝毫，从队友到对手，从泛着尘灰的地下室到万众以盼的大舞台，高天亮是他面对漫天舆论时最坚实的后盾也是他退无可退的灰暗日子里唯一零星的光亮。
他们之间太理所应当了，理所应当到卓定舅舅都会自动将高天亮归为自家人。夜色过于温柔便让人忽略了云雾后的星月，卓定心安理得的沉溺于高天亮的好，便终究没有发现对方那颗一半藏着自己的心脏。
他恍然惊觉，高天亮对于自己来说真的代表着跟其他所有人都不同的意义。
后来卓定实在忍不住，拉着洪浩轩两个人凑在角落叽里咕噜说道了半天，最后在打野老父亲般和蔼的注视中有些沮丧的垂下脑袋。
“这到底......是不是喜欢啊......”
“k宝，”洪浩轩揉了揉小中单的脑袋，“感情的事情外人说了都不算。”
“你觉得是，那就是。”
4.
高天亮发现卓定变得有点奇怪。
他开始敷衍彼此的聊天，双排的打野从lpl到lck一个不落独独筛除自己。
是因为，有喜欢的人所以开始避嫌了吗。
高天亮控制不了自己思维胡乱发散的脑袋，太阳穴突突直跳连带着排位的操作也稍显变形。打野与生俱来的敏感细腻毫不讲理的将他推入失落的情绪之中。其实高天亮比谁都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但真正在感情中一脚踩空的痛苦却还是如影随形，像是他小时候偷偷舔过的柠檬，酸涩的流眼泪。
他也开始减少与卓定的联络和互动，努力想要将彼此这两条交叉的轨迹重新变为平行。大家都只要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各自发光各自精彩就好。
他开始相信感情博主了。
真的不能再回头看卓定哪怕一眼。
卓定找上门的时候高天亮正和林炜翔日常双排互嘴，正巧金泰相放假回家，两位老上单出去吃海底捞，只剩中下三人的基地显得没有往日直播里吵闹。
他上一秒还笑着骂林炜翔傻逼，下一秒打开门发现是还在大口喘气，似乎是一路小跑来脸上还泛着红晕的卓定忽然噤了声。
“你怎么来了。”
两人在林炜翔和刘青松的注视中一前一后上了楼还伴随着重重的关门声。ad向自家辅助抛了个询问的眼神，却换来对方无奈的耸肩。
不过，刘青松回头对着屏幕悄悄翘起了嘴角。
大概这次自己能赌赢了吧。
“小天最近为什么不理我。发qq也不回发微信也不回。”
临近日落时分，房间里昏黄一片，高天亮双臂抱胸倚在墙边不愿低头去看坐在床尾的卓定。他有些讥诮的回了一句，“k皇，同样的问题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对方闻言一怔，有些心虚的扯了扯手边的床单，揉皱成一团又松开。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想要避嫌吗？”
卓定愣住了。
“后来每次聊天敷衍了事的是你，不跟我双排的是你，不来我直播间查房的是你，不愿意出来一起团建吃火锅的人也是你。”高天亮越说越上火，委屈的情绪包裹着强硬的外壳像雨点般朝着卓定打去。
“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难免惹你心上人误会，所以既然你决定远离我，那我也有选择离开你的权利。”
“卓定，我对你的好不是理所应当的。”
我想得到哪怕一点点回应。只要是你。
“不是这样的........”
卓定拖着哭腔慢慢起身向站着的人靠近，眼眶通红。高天亮偏过头不愿去看，他最受不了卓定这副模样。以前比赛打的不好卓定就老爱哭，每次都要自己哄好久才能破涕为笑。
“不联系是因为我想试一试如果真的没有小天在身边的话，自己能坚持多久，”他扯住高天亮的衣角低垂着脑袋，“后来我发现，没有小天，是真的很不好。除了在游戏里面，剩下的时候不跟你联系的话，真的很难受。”
高天亮转过头定定的望着他。
“因为我喜欢的，就是你啊。”
下一秒，高天亮反手将卓定压在墙角，颤颤开口。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喜欢的不是别人，就是你。”
当卓定生活中失去了一个叫高天亮的存在，便仿佛被挖空了一半。没有人陪着自己深夜熬鹰连麦双排，没有人给自己发各种自制表情包，没有人会有事没事跑来直播间嘴一波自己，没有人会对剩下的所有人说我永远相信k奈特因为他是我的神。
原来自己早就栽了。在那片小小银河里漂浮着的不只有Knight这一颗蜉蝣行星，还有另外一颗叫Tian的，从外太空而来，因为遇见了对方便决定于此处永久性停留。
卓定双眼红通通的像兔子，高天亮望了许久后慢慢靠近使彼此双额相贴。
“你知道吗，去年世界赛夺冠那晚的电话里我都已经准备好告诉你我喜欢你了。”
身前人声线漫倦又喑哑，温热气流打着旋儿钻进耳朵惹得卓定一阵颤栗，他感受着对方的温度默默的听着，只是心跳如雷。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之后，我就在想，我真的不能再回头看你一眼了。”
“因为越看我就越嫉妒，越想比那个人拥有更多你的喜欢。”
“卓定。”高天亮叹了口气而后放软声音靠的更近。
“我真的比你想象的更喜欢你。”
这世间众生其实断没有哪一方可以强制要求另一方分予自己更多的青睐与喜爱，一切感情都不过起始于彼此之间相互吸引的特殊磁场。对于高天亮来说，这种磁场太过强烈以至于他真的放不下一丝一毫，自己那颗因为嫉妒而自觉卑劣的心也早已在卓定那里再也收不回来。其实红尘俗世一场很多事情不过忘记二字，奈何总有人跋山涉水哪怕踏过银河也要去到另一个人的身边，这大概就是所谓天注定。
心上满溢欢喜又甜蜜的情绪，像是粘牙的麦芽糖包裹住心脏。卓定伸手搂住眼前人偏瘦的腰，侧过脑袋小心翼翼在他嘴角送了一个浅浅的吻。
“我知道。”
5.
一吻便是整个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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